降不下的藥價 談不完的醫改

每經編輯｜黃志偉     

文/黃志偉 發自北京

3月6日，在采訪全國政協委員雷菊芳時，筆者順便跟她八卦了一下委員們討論的焦點，"醫患關系。"雷總毫不猶豫地說。

醫藥界，企業家大多為人大代表，醫務人員大多是政協委員，所以和醫務人員切身利益最為相關的醫患關系成為委員們討論熱點。這實在怨不得醫務人員憂心，近期醫療界頻發暴力傷醫事件，齊齊哈爾耳鼻喉科醫生被暴打致死、浙江懷孕護士被毆打、南京護士被毆打致殘，而最新案例是，一名酒精中毒的患者因搶救失敗死亡后，年輕的主治醫生被游行半小時之久，但奇怪的是一貫刻薄的網友們對此并未進行一邊到的口誅筆伐。

醫生們痛心疾首，正常工作之時卻隨時有生命危險，今年全國人大代表、杭州市一院腎內科主任王鳴的議案之一是建議中央或者省級人大審批《醫療安全法》，為醫生安全保駕護航。

在美國，醫生、律師和商人是丈母娘們的最愛，但在中國，醫生緣何招致如此多仇恨的目光？作為協和醫院的肝膽外科醫生，全國政協常委黃潔夫一語解惑，傷醫、殺醫都是犯罪，但醫患關系的惡化牽扯到醫療體制改革，如果公立醫院維持目前這個體制，很難解決好現在的醫患關系。

原來歸根結底還是醫療體制改革的錯。改革開放前，醫院全部都是公立醫院，國家負擔一切開支，改革開放后，對醫院投入逐漸減少，為讓醫院收支平衡就允許醫院賣藥的時候加價15%，殊不知，這口子一開，后患無窮，本來不用開藥的給開藥、可以用便宜藥的給開貴藥，看病的費用一下子高上去了，看病貴便成了此問題最為簡練的表述。

但中國的醫療體制怎么改？

生老病死是每個人都關注的話題，每年的兩會也是醫藥界最熱鬧的時候，不僅僅醫藥界建言獻策，就連非醫藥界人士也都紛紛為醫改出謀劃策，娃哈哈老總宗慶后就建議提高醫生工資，湖南步步高商業連鎖股份有限公司董事長王填更是大手筆提出應推廣全國免費體檢，在大病前防微杜漸。

筆者在采訪這個問題時，醫藥界的觀點相當一致：取消以藥養醫，切斷醫務人員和藥品之間利益鏈，但這必然需要推動公立醫院的改革，而公立醫院的改革牽扯到編制、職稱、退休人員等等一系列問題，并非易事。2009年，新醫改開始的時候，國家曾經確立了公立醫院改革的幾大試點省份，每個省份確定了試點醫院，但迄今為止，政府并未公布公立醫院統一改革方案。

幾年前參加醫藥界兩會代表座談會時，他們當時提的一個解決辦法。在參考各國的醫院經營之道后，座談會的組織者們認為日本的方法值得推薦，即對于每個藥品，國家確定最高零售價格，然后醫院自行采購，采購價格和國家定價之間的利潤歸醫院所有，這樣便可以很好地解決醫院如何盈利的問題。但，實際上，這不就是民營醫院的做法嗎？公立醫院能像國企改革一樣，全部下崗嗎？只能拭目以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