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螞蟻搬家”式購匯監管收緊 海外房產中介忙轉型

記者 姚瑤 

“7月1日以后，超過1萬美元的跨境轉賬就需要申報！”一名銷售日本房產的中介人士近日在微信朋友圈轉發了中國人民銀行令〔2016〕第3號，并附上了上述提醒。

“我和很多中介、經紀討論過，大家都認為，7月1日起，個人外匯政策可能會收緊。不過，大家目前都是在觀望狀態，我個人并沒有拿這個由頭去勸客戶盡快下單。”一名香港保險經紀對21世紀經濟報道記者表示。

去年12月30日發布的中國人民銀行令〔2016〕第3號顯示，根據《中華人民共和國反洗錢法》、《中華人民共和國中國人民銀行法》、《中華人民共和國反恐怖主義法》等法律規定，人民銀行對《金融機構大額交易和可疑交易報告管理辦法》（下稱《管理辦法》）（中國人民銀行令〔2006〕第2號發布）進行了修訂，經2016年12月9日第9次行長辦公會議通過，將于2017年7月1日起施行。

《管理辦法》規定，對當日單筆或者累計交易人民幣5萬元以上（含5萬元）、外幣等值1萬美元以上（含1萬美元）的現金繳存、現金支取、現金結售匯、現鈔兌換、現金匯款、現金票據解付及其他形式的現金收支，金融機構應當報送大額交易報告。比如，自然人通過銀行機構用人民幣現鈔購買美元現鈔，當日單筆或者累計交易人民幣5萬元以上（含5萬元）的，辦理業務的銀行機構需將此交易作為大額交易上報。

同時，《管理辦法》規定，自然人客戶銀行賬戶與其他的銀行賬戶發生當日單筆或者累計交易人民幣20萬元以上（含20萬元）、外幣等值1萬美元以上（含1萬美元）的跨境款項劃轉，辦理業務的銀行機構需將此交易作為大額交易上報。

據新華網，央行研究局首席經濟學家馬駿去年12月31日公開指出，提交報告的責任在包括銀行在內的機構方，而企業和個人無需履行額外的報告手續。提交大額交易報告主要用途是供反洗錢部門進行資金監測分析。國家外匯管理局（簡稱外管局）有關負責人也強調，《管理辦法》不涉及個人外匯管理政策調整，個人年度購匯便利化額度（5萬美元等值）沒有變化。

海外房產中介轉向企業客戶為主

“行業內對上述《管理辦法》的普遍理解是，7月1日之前，5萬美元額度可以一次匯出（指匯出境外，下同），之后則不行。”前述銷售日本房產的中介對21世紀經濟報道記者表示。

另有香港保險經紀給21世紀經濟報道記者發來了一份該行業的民間解讀：新政前（即7月1日之前），每人每年有5萬美元的購匯額度；每天有1萬美元的取現額度，額滿即止；每人在5萬美元額度內的匯款直接匯出。新政后，如果要避免觸發大額交易申報，每天只能換等額5萬元人民幣的美元和其他外幣，按照當前匯率為7100美元；跨境匯款1萬美元及等值外幣的交易都會被銀行等金融機構向上申報，而要避免觸發申報，5萬美元要分5次在不同單日匯出，而事實上分拆購匯也屬違規行為。

21世紀經濟報道記者采訪多位海外房產中介及香港保險經紀后發現，普遍看法是7月1日之后，相關部門針對“螞蟻搬家”式購匯的監管將更加嚴格。據《央視財經》此前報道，被界定為是“螞蟻搬家”式的換匯行為包括，一是5個以上不同個人，在同日、隔日或連續多日分別購匯后，將外匯匯給境外同一個人或機構；第二種是，個人在7日內從同一外匯儲蓄賬戶5次以上提取接近等值1萬美元的外幣現鈔；第三就是，同一個人將其外匯儲蓄賬戶內存款劃轉至5個以上直系親屬。

“我現在也開始轉做澳洲移民業務了。新政會阻擋一部分投資客，比如那些可投資金不多的。”一名銷售澳洲房產的中介對21世紀經濟報道記者表示。

“我要徹底跟普通投資者說‘拜拜’了！我們還是會推薦房產，但如果個人客戶沒有海外資金的話，我們就不接待了，目前我們也正在轉向以企業客戶為主的模式，客戶群體出現了結構性的變化。”一名銷售日本房產的中介對21世紀經濟報道記者表示。

“購匯、匯款用于境外買房和買境外投資性的保險產品等，都是明令禁止的。上述的5萬美元分5次匯出的方法，是很明顯的分拆購匯，這也是禁止的，我們不做的，我們嚴格按照央行的文件來執行。”浦發銀行上海分行一位員工對21世紀經濟報道記者表示。

一名在泰國工作的中國白領對21世紀經濟報道記者表示，近期有意向在泰國購買房產。“不過，也不一定會成功，最近就有一個朋友，匯款被拒了。”

內地居民買香港保險大單減少

和海外房產行情類似的是，香港保險經紀業的內地客戶群體也在發生結構性的變化。據香港保險業監理處3月底發布的2016年報顯示，2016年前三季度，內地訪客新造保單保費合共489.45億港元，占同期新造個人人壽業務總額的37.0%；相較于2015年同期同源數據，2016年增加了278億港元，增幅達131.97%。

“以前數字那么大，很多都是大單子支撐著，現在大單子變少了。去年底內地外匯政策收緊以來，大單少了很多，小單子數量增加了。”一名香港保險經紀對21世紀經濟報道記者表示。

另外，去年10月底，銀聯國際稱，支付服務不適用于境外繳付分紅型人壽保險、萬用險等資產類產品的保費。

“在銀聯渠道收緊之前，我有內地客戶用銀聯卡刷了200萬港幣買保險，現在不行了。以前‘螞蟻搬家’式購匯來買香港保險還是挺常見的。7月1日起實施新政后，我估計仍有內地客戶會買保險，不過手續會繁瑣一些。”一名香港保險經紀對21世紀經濟報道記者表示。

4月份居民購匯達近一年半最低水平

國家外匯局于2016年12月31日公布了個人外匯信息申報管理的相關調整內容，雖然每人每年可購匯總額仍是5萬美元，但購匯流程更復雜，購匯用途監管更嚴格。從今年1月1日起，無論是在銀行柜面還是通過網銀、手機銀行等電子渠道辦理購匯，均需要填寫《個人購匯申請書》，明確填寫購匯用途。申請書上明確給出了六項禁止行為，包括不得用于境外買房、證券投資、購買人壽保險和投資性返還分紅類保險等尚未開放的資本項目。違者將列入“關注名單”，在未來一定時期內限制或者禁止購匯，并納入個人信用記錄。

國家外匯局局長潘功勝此前在接受媒體采訪時表示，過去，我國國際收支個人購匯中存在一些漏洞，致使部分違規、欺詐、洗錢等行為時有發生，包括利用經常項目從事資本項目交易（比如海外購房和投資等），還在一定程度上助長了地下錢莊等違法行為。在改進個人購匯事項申報統計后，外匯管理部門可據此加強事后核查，對有關違規違法行為加強管理和處置。

今年以來，外匯儲備規模開始企穩回升。5月17日，國家外匯局公布了2017年4月份銀行結售匯和銀行代客涉外收付款數據。日前，國家外匯局新聞發言人就近期跨境資金流動情況答問時表示，4月份我國跨境資金流動延續回穩向好勢頭。從5月7日公布的4月末國家外匯儲備余額看，已連續3個月上升，4月末比3月末增長204億美元。居民個人購匯進一步回落。4月份，居民個人購匯規模同比和環比均有所下降，目前處于近一年半的最低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