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關門！“之前還在促銷，過了2天就停業”，有人剛充了2萬多元，老板：沒能力退費！商場：他自己舉報自己，為了躲房租

近日，有網友反映，杭州上城區筧橋街道機場路全福弄口商務中心的“杭州鯨寶親子游泳俱樂部”關門了！ 5月12日還正常營業，商家還在發五月促銷活動，5月13日商場管理方在鯨寶店門口貼了“強制清退告知書”，5月14日鯨寶就閉店不營業了。好多家長都在找老板，老板也一直沒給正式回應，只是說和物業有糾紛矛盾…… 維權群已有381人 有人剛充了2萬多元 郭女士說，去年她在“天陽藍鯨親子游泳”新塘路店交15900元買了60節課，7月那家店就關門了，還剩50節課沒上，知道早的家長把老板堵在店里，退了錢，她知道的晚，折騰好久，8月換到天陽藍鯨機場路店，8月17日更名為“杭州鯨寶親子游泳俱樂部”，2024年5月14日，鯨寶關門，不到一年經歷二次突然關門，這次還剩28節課。 圖片來源：橙柿互動 郭女士說，鯨寶會員有五六百人，幾乎全是寶媽，維權群現有381人。鯨寶關門后，讓家長加一個叫“專業閉店處理人”微信，給了幾項選擇：兩節課換一節課，或只接受8節課，或每節課再補50到70元，或轉到其他機構。郭女士說她都不接受，只接受退費或者復課。 蔡女士兩個寶寶，4月21日花24800元買了156節課，送15節，合計171節，上了14節，還剩157節。 陳女士也是從天陽藍鯨新塘路店轉到鯨寶機場路店的，4月15日又交8960元買了50節課，才上了3節。陳女士說，5月14日聽說鯨寶關門，她馬上趕到店里，報了警。派出所對她和鯨寶老板陳偉都做了筆錄。 陳女士5月10日看到鯨寶的促銷活動，充了7900元，她說那天鯨寶老板陳偉也在場，還給她優惠“買40節課送10節”。陳女士說，近日關門的“金寶貝”她家孩子也有課沒上完，所以她對這種預付充值還是謹慎的。“當時我問陳偉，最近正常教的吧？有沒有其他問題？陳偉說，怎么可能？我們門店300多會員，店里設備得值多少錢？我想大娃一周上一節，小娃一周上3節，三個月就上完了，當時交了錢，到現在一節課還沒上……” “我看維權群有人說，5月12日充了1萬5千多，還有人說5月13日充了2萬6千多。還有家長說是陳偉先投訴物業有消防問題，才查封了，停了水電。”陳女士說，5月20日筧橋街道和家長代表溝通，家長們提出三個方案，優先考慮全額退費，第二原地復課，把剩的課上完，第三換課，但要適合1到3歲寶寶。 老板：退費沒能力做到 商場：他自己舉報了自己 “杭州鯨寶親子游泳俱樂部”老板陳偉告訴橙柿互動記者，開機場路店前，他在企業上班，自己孩子在新塘路店上了三四年課，感覺生意不錯，就投資加盟，開了機場路這家店。2022年12月簽租賃合同，付了4個月租金（租三押一），裝修免租期到2023年5月31日，之后租金一季度一交，交到2023年11月底。 因之前需要加入體育局的監管賬戶及申請消防備案時，被住建部門駁回，理由是原扶梯改樓板未報批，屬于違規搭建，他申請商場協助解決無果，才停繳了場租費。5月13日，商場在鯨寶門口張貼“強制清退告知書”，5月14日停水停電。 陳偉說，鯨寶有會員六百多人，家長們充值沒上的課有110萬元，加上前面新塘路店轉過來的，合計300多萬元。這家店投資200萬元，才開了一年，退費他沒能力做到，希望能原地復課或者換課，解決剩下的課程。 商場運營管理方招商負責人王海濤告訴橙柿互動，鯨寶負責人當時看場地的時候，他們提供了商場原始設計圖紙，對方是知道現場情況的，開業前，2023年5月12日，鯨寶拿到了上城區住建局消防驗收備案憑證。“他們應該是經營不達預期，自己舉報自己消防不合格，想通過這個方式逃避房租，從去年12月到現在，房租拖欠了半年。” 圖片來源：橙柿互動 王海濤說，5月8日雙方最后一次約談，管理方警告鯨寶，5月9日再不付租金就收鋪，5月10日下發律師函，通知鯨寶騰退，律師函通過微信、門店張貼、注冊地址郵遞三種方式，當天就應該知道了，但5月10日鯨寶還在做活動促銷充值。 記者在機場路弄口濱河匯生活廣場看到，兩部電梯里都有“鯨寶親子周年鉅惠”廣告，活動時間4月15日到5月31日。而當前鯨寶大門緊閉，紅油漆寫著“欠債還錢”，有商場工作人員為家長登記。 圖片來源：橙柿互動 專家建議：建立預付費銀行托管機制 提高經營者“跑路”的違法成本 近年來，包括美吉姆、金寶貝在內的眾多知名早教機構紛紛出現“跑路”現象，引發媽媽圈“地震”，許多家長奔波維權卻未果。不少機構的老師及工作人員也面臨討薪無果的情況。在維權之路上，案件復雜、維權成本過高、公司套路多，再加上背后若隱若現的“職業閉店人”“職業背債人”，讓家長們的維權之路“道阻且艱”。 據中國江蘇網，業內人士分析，早教托育機構多為連鎖或加盟店，給管理帶來一定難度，容易導致后期資金鏈斷裂，存在突然閉店、倒閉風潮等問題。而早教培訓機構多以教育咨詢機構或其他名義登記注冊，并在取得營業執照后再變相進行教育培訓，而市場監管部門只能對企業經營行為進行事后監管。 業內人士黃珊認為，受中國持續的低出生率等因素的影響，一旦早教機構自身的發展跟不上時代需求，在人口出生率下滑的趨勢下，未來早教行業的競爭將越來越激烈，或將迎來大浪淘沙的行業洗牌。 早在2020年，我國早教行業市場規模就已突破3000億元。隨著越來越多“新手”爸媽有意愿、有能力進行早期教育消費，尤其在升學競爭日益激烈的背景下，父母對子女的早期教育需求更加旺盛。盡管市場前景廣闊，但是行業集中度并不高，而且在資本的介入下，賽道亂象叢生、參差不齊，行業口碑不斷“衰落”。教培機構跑路退費難，一直是消費領域曝光和投訴最多的“重災區”。公開數據顯示，2022年全國消協組織受理教育培訓服務投訴近7萬件，高居服務類第三位。 對此，有聲音建議，要建立一種預付費安全保障機制，放在銀行托管賬號上，而不是說把所有的經營風險都由消費者來承擔。 中國互聯網協會法工委副秘書長、中國消費者協會律師團成員胡鋼在接受央廣網記者采訪時表示，“這個建議非常好，目前，關于預付費銀行托管機制，國家的法律和行政法規層面暫時還沒有明確規定，但有一些省、自治區和直轄市專門制定了單用途預付卡的管理條例。”胡鋼介紹，比如說北京市就專門制定了北京市單用途預付卡管理條例，要求預售資金要存入存管銀行，2022年6月1日起已經實行。在2023年9月份，北京市五部門聯合發布了北京市托育機構預付式消費資金管理辦法，規定托育機構預收消費者資金金額一次性超過2萬元的，要在5個工作日內通過北京市單用途預付卡服務系統備案等等。“這種備案的機制保障了消費者預付資金的安全，這樣的地方性法規通過明確規定執照吊銷、罰款、責令改正等處罰內容，能夠有力遏制涉及預付費消費模式中經營者侵害消費者權益的事件發生。” 事實上，法律上針對預付費“跑路”、維權問題的相關規定也在不斷細化和完善。此前公布的《消費者權益保護法實施條例》中，在預付式消費方面規定了相關處罰措施：由有關行政部門責令改正，可以根據情節單處或者并處警告、沒收違法所得、處以違法所得1倍以上10倍以下的罰款，沒有違法所得的，處以50萬元以下的罰款；情節嚴重的，責令停業整頓、吊銷營業執照。胡鋼表示，未來可以考慮加大相關處罰力度，充分發揮法律法規的預防、警示、規范、懲戒的作用。“比如可以考慮從現有的‘50萬元以下的罰款’增加到處以‘罰款上一年度營業額的10%’的處罰規模，提高經營者‘跑路’等行為的違法成本。” 上海久誠律師事務所主任許峰認為，現有公司模式也是目前經營者“跑路”現象多發的原因之一。許峰建議，應要求培訓機構采取合伙企業或獨資企業模式，不能采用有限公司模式。“跑路公司中，有部分確實是因為經營不善，但還有部分是帶有惡意的‘假摔跑路’。突破有限公司模式，一旦跑路，培訓機構的合伙人依然連帶責任，可以大大促進培訓機構的規范發展。” 金寶貝早教客服中心回應媒體時表示，近日閉店的南京中心為加盟機構，具體解決方案由中心自行決定。“他們南京的都是加盟，是獨立運營的，所以他們在當地成立了專人售后小組，售后方案的確是要由他們去給到您的。”金寶貝官網顯示，該品牌在中國近150個城市擁有400多家加盟中心，各中心獨立經營，與品牌方為特許經營法律關系。 “‘加盟’在法律上的術語叫商業特許經營，‘品牌方’在法律上叫做特許人，‘加盟店’叫做被特許人。”胡鋼表示，“建議商業特許經營條例及時修訂，明確特許人和被特許人對消費者應當承擔連帶賠償責任，這樣可以極大地增強品牌方的責任感，從而摒除現在加盟模式中‘品牌方利潤高、收益高，但責任很小’的這種制度性的缺陷。” 此外，實際生活中，經營者收取預付款的情況本就復雜，而當實際糾紛發生時，“九龍治水”的問題常常讓消費者維權難上加難。當需要維權的消費者游走于不同區縣的市場監管部門、商務部門、金融部門之間時，不少消費者選擇放棄。“并非消費者并不在乎這部分利益，而是相對于維護這部分利益而言投入的成本太大。”許峰表示。 胡鋼呼吁，建立對于消費者投訴的行政機關的“首問專人負責制”，“每一個投訴案件都應當由一名公務人員或者是具有執行公務職能的事業單位的人員來作為承辦人，而且要告知消費者其身份、職務，以及相關投訴的案件的案號，相應的進展情況都應當由此人來和消費者進行聯系，避免出現不同部門之間互相推諉的情況。” 編輯|段煉 杜恒峰 杜波 校對|孫志成 每日經濟新聞綜合自橙柿互動、中國江蘇網、央廣網、公開資料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