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5000萬人受影響！西班牙、葡萄牙罕見大停電，網絡攻擊、罕見大氣現象、可再生能源，誰的“鍋”？

每經記者 岳楚鵬    每經編輯 蘭素英    

據央視新聞4月29日報道，西班牙和葡萄牙28日遭遇大規模停電，影響超過5000萬伊比利亞半島民眾，交通、通信、醫療等關鍵領域一度癱瘓，法國南部等周邊地區也受短暫波及。西班牙內政部宣布，進入國家緊急狀態。此次停電被認為是歐洲有史以來最大規模的停電。

4月28日，在西班牙巴塞羅那，人們坐在一家缺乏照明的咖啡店前。圖片來源：新華社發（胡安·戈薩攝）

西班牙國家電網Red Electrica在X平臺表示，截至當地時間早上7:00，西班牙本土已恢復99.95%的電力供應。

對于此次大規模停電的原因，目前尚無官方報告。

有人此前猜測是網絡攻擊，但歐洲理事會主席科斯塔表示，此次停電沒有任何遭受到網絡攻擊的跡象。有一些報告指出，這可能是由一種“罕見的大氣現象”引起的，但據?？怂箞蟮溃绹鴩液Ｑ蠛痛髿夤芾砭郑∟OAA）的空間天氣預報中心認為，空間天氣不是造成此次停電的因素。

另外，有分析人士質疑，對可再生能源的依賴是此次大停電事件的“元兇”。

歐洲大學學院電力學教授萊昂納多·米烏斯和標普全球高級歐洲電力分析師丹尼爾·繆爾對此并不認同。萊昂納多·米烏斯表示，歐盟近年來已經實施了幾套規則，例如，從2016年開始更新的電網連接規范，以防止可再生能源發電機以危及系統的方式與電網斷開連接。 

歐洲現最嚴重停電事故！超5000萬人受影響

這場大停電事件始于28日中午，西班牙全國電力需求表顯示，當天12:15左右，電力需求從27500兆瓦急劇下降至近15000兆瓦。

西班牙電力需求驟減 圖片來源：歐洲輸電系統運營商聯盟網站 

此次停電導致西班牙和葡萄牙的航班停飛、地鐵系統癱瘓、移動通信中斷，ATM機也被迫關閉。在西班牙，100多輛列車因斷電停在軌道上，約3.5萬人被困。西班牙首相佩德羅·桑切斯表示，截至當天晚上11點，仍有11列列車上的乘客需要疏散。

醫院和其他緊急服務機構轉而使用發電機供電，加油站也停止運營。大多數手機網絡都無法撥打電話。人們四處尋找電池供電的收音機。

人們通過收音機來獲取消息 圖片來源：X 

停電的雜貨店 圖片來源：X

此外，停電還波及到體育賽事、商業經營等領域。正在進行的馬德里網球公開賽一度中斷，多場比賽被迫推遲。

此次停電被認為是歐洲有史以來最大規模的停電，其嚴重程度超過了2003年意大利和瑞士部分地區的停電，當時有5600萬人斷電長達12小時。

彭博經濟研究的經濟學家安娜·安德拉德表示，此次停電可能會對西班牙季度國內生產總值（GDP）造成約0.5%的直接影響，不過隨著未來幾天和幾周能源供應的恢復，部分損失可能會得到彌補。

西班牙國家電網公司（Red Eléctrica）在X平臺上表示，截至當地時間周二早上7點，國家電網的發電量已達到25794MW，并補充稱發電量已恢復99.95%。

西葡兩國啟動調查

就事故發生的原因，西班牙和葡萄牙兩國政府已啟動調查，但目前還沒有權威官方結論。

此前，有人猜測是網絡攻擊。不過，歐洲理事會主席科斯塔在社交媒體X平臺上表示，他已經同西班牙和葡萄牙的領導人交談過，此次停電沒有任何遭受到網絡攻擊的跡象。

還有一些報告指出，這可能是由一種“罕見的大氣現象”引起的。

據外媒報道，葡萄牙能源公司REN表示，“本次停電原因是由于西班牙內陸地區極端氣溫變化，導致超高壓線路出現異常振蕩，誘發了電網中斷。

AccuWeather氣象學家丹·德波德溫表示，“誘發大氣振動”的情況很少見，但可能會因溫度或風速的快速變化而發生。德波德溫解釋道：“大氣會引發電線振動，從而導致停電。”

但?？怂箞蟮乐赋觯绹鴩液Ｑ蠛痛髿夤芾砭郑∟OAA）的空間天氣預報中心認為，天氣不是造成此次停電的因素。

據西班牙氣象機構AEMET，停電期間，西班牙的氣溫在60至70華氏度之間（約15.6至21攝氏度）。通常，西班牙中部、北部4月的平均氣溫為64華氏度，南部為70華氏度。

4月28日，在西班牙巴塞羅那，一家小超市點著蠟燭營業。圖片來源：新華社發（胡安·戈薩攝）

綠電依賴是“罪魁禍首”？

另外，有分析人士將矛頭指向了西班牙電網運營商對可再生能源的依賴。

近年來，西班牙可再生能源和低碳電力生產大幅增長。

二十年前，西班牙超過80%的電力來自煤炭、天然氣等化石燃料以及核能。太陽能和風能的發電量不到5%。到2023年，可再生能源已提供50.3%的電力。

根據Red Eléctrica的數據，事故發生前，太陽能為西班牙提供了約53%的電力，風能提供了11%，而天然氣僅提供了約6%。

傳統能源系統具備特殊機制，即便遭遇電涌、斷電等沖擊，仍能持續運行。與之不同的是，太陽能和風能并不具備這種能力。

在化石燃料能源系統中，旋轉渦輪機發揮著慣性支撐作用，并充當減震器，能夠在能源供應或需求突發變化時，維持電網的穩定。

電網需要所謂的慣性來平衡網絡，維持穩定的電力供應頻率。慣性是由帶有旋轉部件的發電機產生的，例如使用燃氣、燃煤或水力發電的渦輪機，而風能和太陽能則不具備這種部件。

圖片來源：英國國家電網

英國國家能源系統運營商（Neso）將其比作“汽車懸架中的減震器，它可以減輕道路突然顛簸的影響，并保持汽車穩定向前行駛”。

獨立能源分析師凱瑟琳·波特表示：“在低慣性環境中，頻率變化速度會更快。如果某個地區發生嚴重電網故障，或者遭受網絡攻擊，或者其他任何情況，電網運營商的反應時間都會縮短。”“如果不能迅速控制住局面，可能會導致連鎖故障。”

英國前電網運營商、Reactive Technologies 戰略主管鄧肯·伯特 (Duncan Burt) 表示：“如果太陽能占比非常高，那么電網的穩定性就會降低，除非你采取措施來緩解這種情況。所以，電網的穩定性會比平時更差，這是可以預料的。”

但在歐洲大學學院電力學教授萊昂納多·米烏斯看來，可再生能源并不是周一停電的罪魁禍首，因為歐盟近年來已經實施了幾套規則，例如，從2016年開始更新的電網連接規范，以防止可再生能源發電機以危及系統的方式與電網斷開連接。

標普全球高級歐洲電力分析師丹尼爾·繆爾 (Daniel Muir) 補充道：“停電的性質和規模使得可再生能源發電量不太可能是造成停電的原因，因為西班牙電網通常承受著非常大的可再生能源發電量。” 

他說：“在此次災難發生之前，系統內就有足夠的常規發電資源，包括核能、水力發電、熱電聯產和熱力發電技術，并且可供運營商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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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面圖片來源：新華社發（胡安·戈薩攝）